當我談論高考的時候，我究竟在說些什么

     今天是高考結束的第二天。習慣了忙碌，按部就班，兩點一線的我對這突然的清閑有些不習慣。不習慣七點起床，不習慣九點吃飯，不習慣坐著發呆，不習慣看不到帥帥的數學老師，不習慣聽不到大俠時而魔性的笑聲，不習慣看不到一起犯傻的同學，不習慣沒了眾人爭搶一包辣條的課間。我沒想到從原先的生活抽離竟會讓我如此，更沒想到曾經期盼的假期生活竟是這樣無趣。沒有想象中的懶覺，沒有預想中的卸下包袱后的輕松，甚至對什么都沒興趣，除了無力。無力，就是那種用盡全力去做一件事后的身體和精神的疲憊。于是我只能坐著發呆，與自己談論高考。
  


 【一】當我談論高考的時候，我應該在說成長。

   在高考前，我的人生是按照一個固定的方向走的。高考就像是一個標桿，它把我的人生分成兩部分。而前一部分在我看來是一個不斷成長的過程。

   因為有高考，我知道了我要讀小學，初中，高中。因為有高考，我要不停地學一些我喜歡或不喜歡的東西。因為有高考，我得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真性情，裝出乖孩子的樣子，對與學習無關的都不在意，盡量處變不驚。因為有高考，我要放棄大人眼中和考試無關的一切，雖然這樣做的確能讓我集中精力。因為有高考，我必須時刻在意那些冰冷的數字所代表的分數，名次。因為高考，我會把自己和老師對立起來，總覺得他們不懷好意。因為高考，我和我的同學們謹慎，害怕，憧憬了十二年。可能我們不愿意承認，但事實是，我們大多數人的成長都是在高考這條路上進行的。

    因為高考，我慢慢能夠體諒老師，看到老師的孩子還那么小就不能夠享受父母的陪伴時，我覺得老師們真的不容易。當我看到老師坐在講桌前忍不住打瞌睡時，我覺得他們本不用如此。當我看到老師來不及吃早飯只能在我們早讀時拿起一個小面包時我有些難過。因為高考，我慢慢學會和同學們結成團隊，共同為了一個既定的目標努力，也就是姬老師所說的梯隊。因為高考，我學會了努力，堅持，謙虛，淡然這些在我看來可以稱作品質的東西。

    所以我覺得，在奔赴高考這個終點的同時，我也在成長。而我們這些每每談論起高考的已畢業的，未畢業的學生，談論的豈止是兩天的考試，應該是成長。海子說，我們最終都要遠行， 最終都要跟稚嫩的自己告別， 也許路途有點艱辛， 有點孤獨， 但熬過了痛苦， 我們才能得以成長。是的，當我們談起高考的時候，我們不能忽視這艱辛的過程，但同時，我們也在成長。


【二】當我談論高考的時候，我應該在說陪伴。

     大約在高考前的三個月，《朗讀者》很火。孫老師背著主任曾給我們放過幾集。（有一次老師讓我們看的時候，還派了一個同學去門口放風，好在領導來之前及時關電腦。現在想來，仍然覺得好笑。）有一期的主題詞是陪伴。董卿說，陪伴是一個很溫暖的詞，因為這代表著有一個人愿意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時間，都給你。

     高中三年，同學的陪伴，老師的陪伴，父母的陪伴……真的很溫暖啊。每天晚五，總有一位老師陪我們到深夜。一直被同學們調侃玻璃心的張老師會給我們看《中國通史》，《世界通史》，帶我們思接千載，視通古今；有些嚴肅，看著“很兇”的班主任會給我們買她小時候吃的零食，讓我們補充能量；高冷女神政治老師偶爾會被我們蠢到；智慧擔當顏值擔當的姬老師會因我們經常慘淡的數學成績而無奈，同時又給我們上一堂可以稱作歷史課也可以稱作語文課的數學課；可愛的MRs.Lee會講些我很難聽懂，或勉強聽懂課后就忘的語法；孫大俠會因我們學她叫課代表的語氣而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記得剛上高中，看什么都覺得新奇，壞毛病卻是一點沒改。還像小時候那樣不喜歡老師，對待同學隨心所欲，從不知道珍惜眼前人。總以為1000天會很長，長得讓人想要迫切結束，卻從未想過身邊那些陪伴來得靜，卻也走得匆匆。還沒來得及和同學說出那句未完的抱歉，還沒和朋友道句珍重，還沒告訴老師：其實我們一直很感謝你們的陪伴也很喜歡你們，轉眼都已經是離別。

     很喜歡顧城的那句話“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倆站著，不說話。”我想，同學，老師予我的陪伴應該就是這樣的安靜吧。在晚自習的課間，我們趴在欄桿上，談論著高考這個不遠不近的詞，暢想著未來這個遙遠的詞。涼風習習，星辰生輝，我們的陪伴淡如水。在每次考試后，我們與老師傾訴著波動很大的成績，老師的話語輕柔，這陪伴也暖如陽。你看，當我談論高考的時候，我應該在說那些美好的陪伴。


【三】當我談論高考的時候，我應該在說一個年輕人的未來。

    高考的第一天是我的生日。開心還是難捱我已不清楚。我只知道，高考之后，我就十八歲了。十八歲，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我都是一個成年人了，或者我更愿意說我是一個年輕人。因為年輕意味著我的未來還有無限可能，因為年輕意味著我可以不停嘗試，不停犯錯，因為年輕意味著我沒有很多包袱，可以輕裝上陣，因為年輕意味著青春還在，熱血難涼。

    雨果曾說“誰辜負了青春，青春就將褪色。”的確，青春是用來奮斗的，只有這樣，當我們回首來時路，與站在絢爛驕陽下的自己告別的時候，才能減少遺憾。去者不可留，來者猶可追，年輕人的未來還很長遠，不可知會很多，驚喜會很多，委屈也會很多，但只要帶著一顆年輕的心上路，還怕什么呢？ 

     當我談論高考的時候，我留戀的，不舍的，懷念的，是一個年輕人的過去。當我談論高考的時候，我期待的，想要的，憧憬的，是一個年輕人的未來。

    飲冰十年，難涼熱血。高考已然過去，成為了時光藤蔓中蜿蜒的一枝。未來之路就在眼前。我始終相信，一個年輕人的心中要有一顆叫做理想的種子，把它深埋心底，不必讓別人知曉，只讓它汲取靈魂的養分，慢慢長成一棵參天大樹。站在樹頂，看著走過的每一步路都踏實堅定，望見未來的旅途可能崎嶇但依然值得期待。我想，前行的勇氣便有了。   


                                                            2017.6.10